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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談寧的一句“市場價”,林頌安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找他。

  談寧樂得清淨,認真準備六月的雅思考試,他倒也不是想出國留學,隻是習慣了有個目標擺在那裏,生活不至於太無聊。

  他還是按時按點出宿舍,十分鍾的早飯,十二分鍾的路程,八點半準時到圖書館,趕在圖書館變成熙熙攘攘的鬧市之前,挑了他最喜歡的靠窗位置。

  其實他的學習生活都很簡單,情緒穩定,遠離人群,他原本可以保持著這樣低透明度的狀態過一輩子,如果不是有人非要上趕著招惹他。

  比如此刻坐在他斜對麵轉著筆,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他的雷忻。

  聽聞雷忻的父親當年隻是天河集團旗下一個物流公司的小負責人,林頌安的父親視察工作的時候發現了他,對他的工作態度讚不絕口,一手提拔了他,讓雷忻一家瞬間跨越階層,從此衣食無憂。雷忻的父親因此分外感激林家,雷忻也跟著唯林頌安是瞻,幾乎成了林頌安的影子,句句不離林頌安。

  雷忻長得還算不錯,從體格能看出來是一個alpha。

  談寧瞥了他一眼,繼續刷題。

  “我對你挺好奇的。”雷忻說。

  談寧絲毫不受影響。

  “聽說你拿了天河獎學金?”雷忻忽然岔開話題,頗為遺憾地說:“可惜現在公示期已經過了。”

  談寧不動聲色地停了筆,片刻後繼續刷題。

  “你還申請了什麼獎學金?”雷忻明顯意有所指,可能看到談寧穿著普通,以為錢是談寧的軟肋,以此挑釁他。

  這話倒也沒錯,隻是沒人可以這樣威脅他。

  談寧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忍不住發笑,抬眸問:“你在替林頌安打抱不平嗎?”

  就因為那天在禮堂裏,他全程對林頌安視若無睹,目中無人?好可笑。

  “算不上,我說了,我就是單純對你好奇,你挺有名的,我很早就聽說過。”

  談寧覺得雷忻這樣的狗腿子真是可笑,同時也感慨原來電視劇裏主角身邊那些行徑誇張的配角,確實是來源於生活。

  可能雷忻是真的沒法理解,談寧這樣一個萬人嫌的beta,在自己學院裏都人人鄙夷,穿著亂七八糟的衣服,頭發長得遮住半張臉,盡管五官確實不錯,可偏配了雙陰鬱到讓人不適的眼睛,總之全身上下沒有讓人看得舒服的地方。這樣一個人,他憑什麼大咧咧坐在林頌安身邊?不僅擠開林頌安的胳膊,把那個髒兮兮的書包踢到林頌安腳邊,全程沒有轉過一次頭,會議還沒結束就隨心所欲地離開。

  他完全不把林頌安放在眼裏,也因此襯得別人對林頌安的追捧都成了笑話。

  “我特想知道,像你這種人,是不是就喜歡這種特立獨行的感覺,享受別人異樣的眼光?”

  “可是別人看你都像在看小醜。”

  “在林頌安麵前那樣表現,讓你覺得特別爽是嗎?”

  見談寧毫不回應,甚至嘴角還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譏諷的微笑,雷忻瞬間暴怒,他一拍桌子,強壓著火氣,低聲說:“看來你成績不錯,那祝願你能再拿幾次獎學金,有錢就給自己換個書包吧,拎著個垃圾到處走,挺膈應人的。”

  談寧輕笑,“是嗎?你今天出現在這裏,也挺膈應我的。”

  雷忻要的就是這個答案,抬起身子靠近談寧,一字一頓道:“那太好了。”

  已經有很多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視線紛紛投射過來,談寧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愈演愈烈,他不喜歡這種被人關注的環境,他不動聲色地低下頭,繼續看書。

  雷忻最後給他留了一句:“當心點。”

  談寧聯想到他之前說的“祝願你能再拿幾次獎學金”,不禁迅速皺起眉頭。

  雷忻離開之後,談寧下意識拿手機,指尖抵在屏幕上,準備點開和那個人的聊天框,但又迅速反應過來,他不能慌。

  其實從小到大談寧遭受的惡意很多,不管是事出有因還是莫名其妙的,談寧都已經學會了心平氣和置之不理,但這一次有些不同。

  盡管他知道雷忻提到獎學金不過是虛張聲勢的,他每門課的成績都是清清白白擺在那裏,任誰都拿不走,但他還是有些擔心,萬一雷忻發了瘋,往校長信箱裏多塞一封舉報信,或者利用某種關係,讓談寧拿不到獎學金。被指責被冷眼被排擠都無所謂,可如果雷忻傷及他的利益,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談寧也必須報複回去。

  錢比談寧的命還重要。

  *

  *

  三天後,在天河別墅。

  談寧胳膊被林頌安反抓在身後,雖然感受不到但仍讓他心生恐懼的alpha信息素彌漫在整個房間,他渾身都是汗,咬著嘴唇不讓聲音泄出來。

  這次林頌安給了他充足的放鬆時間,可談寧還是無法承受。

  沒有關窗,微風拂動白色紗簾,窗外院子裏的花與樹時常擠進談寧的視線,讓談寧有種正在被什麼偷窺的倉惶感。

  他轉過頭,對著另一邊,心想:如果他買房子,一定要裝純黑的遮光窗簾。

  誰也看不見。

  談寧渾身抖了一下,因為林頌安按住了他的後頸。

  beta是沒有腺體的,可林頌安還是覆上來咬住他,很痛,像是餓極了生啖他的肉,談寧在無數次和林頌安上床之後,得出了結論:人終究不能違背自然規律,alpha還是適合和oga在一起。

  至少咬下這麼一口,是帶來更緊密的融合,而不是出血帶來疼痛。

  他聽見林頌安在他耳邊問:“教務處那封關於雷忻考試作弊的舉報信是你寫的嗎?”

  “是。”

  “他去招惹你了?”

  談寧忽然笑了,小聲地笑,笑得沒了力氣,徹底趴在床上,身體貼著柔軟的蠶絲被。

  林頌安舔舐著談寧頸後的小小傷口,任苦澀的鐵鏽味在口腔裏蔓延開,“他既然敢作弊,就是因為知道沒人能處理他。”

  “是嗎?那他為什麼跑過來和你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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