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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林頌安真想掐死談寧。

  想看看談寧在瀕死的時候會不會有一絲情緒波動。

  他害怕在那古井無波的琥珀色眸子裏看到自己的倒影,於是咬住了談寧的細頸。

  談寧下意識抬腰。

  像隻被困住的鶴。

  談寧不掙紮,對於這樣的金錢交易,他向來有很好的職業道德。林頌安心中燥火更甚,忍不住在那細滑如白瓷的頸側皮膚上留下深深的牙印,談寧已經癱軟在他懷裏,渾身上下沒一處能動,被咬了也隻是哼唧一聲,做不出任何反應。

  他眼角原本還掛著淚珠,林頌安轉頭看他時,那眼淚已經消失不見。

  車窗外是沉沉暮色,車裏風月無邊。

  隱約還能聽見巷口學生路過的說笑聲,還有遠處晚高峰的汽笛聲,交匯在一起,又都湮沒在密閉狹小的車廂,消泯於唇齒交融間,成了細碎的背景音,使得談寧不至於頻頻分神。

  即使不在易感期裏,林頌安也能爆發出頂級alpha的攻擊性。

  每次結束之後,談寧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斑痕,不是被他親的,就是被他寬大手掌按出來的,或者動作幅度太大時撞在前座靠背上。因為談寧皮膚太白,微微用點力氣都能留下痕跡,總之看起來好生可憐。

  林頌安有些不忍,想認錯又說不出口,於是仔細把談寧抱在懷裏。

  談寧上過生理課,知道alpha的易感期和oga的發情期一樣,都是無法自控的,但談寧作為一個beta,勉強能換位思考,體察林頌安被生理支配的痛苦,但他實在無法理解林頌安為什麼每次都像發了瘋一樣折騰他。

  明明他們每個月最少兩次,可每次林頌安都會給談寧一種末日來臨,這次結束之後他們將會永遠分離的恐慌感。

  談寧實在是費解。

  天色逐漸暗到路燈亮起,巷口有一盞暈黃小燈,對著擋風玻璃的位置,視線一下子清晰起來,林頌安親了親談寧肩上的吻痕。

  他們都沒有說話,心照不宣地享受著餘韻中難得的溫存。

  纖瘦的beta摸起來並不柔軟,但他擁有不盈一握的腰肢,還有後背的蝴蝶骨,病態的翼狀肩胛在談寧身上顯得格外動人,帶著致命的誘惑。他背對著林頌安時,林頌安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飛走,於是緊緊摟住。

  現在林頌安又把臉埋在談寧胸口。

  談寧有些無語,他不明白林頌安為什麼執著於那個地方。

  直到被咬得有些疼了,他才說:“可以了。”

  林頌安便停下。

  談寧坐在林頌安腿上怔怔地望著車外,半分鍾後緩過神來,撐著酸軟的身子,爬到前座抽了幾張濕紙巾,擦了擦自己,然後穿好衣服。

  林頌安在看他。

  談寧對林頌安的視線免疫,他從車座夾縫裏找到那根細細的黑色皮筋,然後抬起手去紮鬆散的頭發,什麼都沒說。

  他的瞳孔顏色很淺,是很獨特的琥珀色,這讓他看起來總是一副失神的模樣,林頌安很難分辨出來他的情緒好壞,隻能主動撩撥他,談寧才會給出反應。

  抬手紮頭發的時候,衛衣衣擺也跟著提了起來,露出一截腰肢,林頌安能回想起他用力握住時的觸感,於是伸手去摸,談寧也不躲。

  談寧自己聞不出來,他現在身上全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脖頸和手腕上則是衛衣都遮不住的曖昧痕跡。

  曖昧溫度上升,林頌安收回手,談寧照舊紮起一半的長發,然後俯身拿起書包。

  他準備離開時的動作總是幹淨利落,好像剛剛哭著喊停的人不是他。

  林頌安穿好衣服,將窗戶微微降下一點,透出些曖昧潮熱的空氣,晚涼風徐徐吹進,林頌安係好最後一顆襯衣紐扣。

  說不失望是假的。

  他還真是鬼迷心竅了,以為下午談寧主動坐在他身邊是意有所指,至少帶著半點撒嬌的意味。他被談寧蠱惑了,不顧約定的時限,也不顧把車停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萬一被人認出來有多危險,幾乎是急不可耐的,談寧一出現,他就把他拉進車裏。

  他以為談寧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可事實證明,他終究是自作多情了。

  談寧根本就不可能在意。

  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希冀,期待剛剛的兩個小時裏,談寧提到隻言片語,哪怕是欲言又止,甚至是一瞬的主動,一瞬的笑容,都可以,他都會滿足。

  可惜談寧沒有,仍像之前的每一次,抗拒、厭煩、無奈服從,被迫承受。

  “談寧,你有心嗎?”

  林頌安伸手覆住談寧心髒所在的位置,又問:“你的心會動嗎?”

  談寧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沒有,不會。”

  林頌安自嘲地笑了笑,“是嗎?”

  “是啊,你是第一天發現嗎?”談寧把手機放進口袋,然後說:“兩小時到了,我走了。”

  “去哪裏做家教?我送你過去。”

  “不用。”談寧拒絕得幹脆,林頌安一時分不清是誰買誰。

  林頌安看著他離開。

  談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巷口。

  他總是這樣看著談寧離開,從一年前到此刻,好像一切都沒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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