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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廂內恢複了短暫的安靜,不能說安靜,王姝嚼肉的聲音還是聲聲入耳。

  忍了忍,清淡悅耳的嗓音緩緩的響起,帶著不被人察覺的窘迫和試探之意:“……你在吃什麼?”

  “肉啊。”王姝這個包裏包了兩大片肉幹,每塊約莫有盤子大小。

  肉這種東西很頂飽的。正常女子,隻需要一小半就能吃飽。但王姝不是一般人,她吃的比較多。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一口氣就吃掉了一塊,“牛肉,五香牛肉幹。”

  蕭衍行:“……”

  “……你做的?”頓了頓,見某人還沒自覺,又提點了一句。

  “對。”王姝當然不是聽不懂,但是隻有兩塊肉,她全吃完都吃不飽,“爺不是信佛麼?要去寺廟住?出家人吃肉是動殺念,對佛祖大大不敬。”

  蕭衍行:“……我不是出家人。”

  “我知道。”王姝點點頭,“但是你要住寺廟啊,住裏麵,就對佛祖虔誠點吧。指不定將來求神拜佛的時候,佛祖還能保佑你好運呢。”

  “……”

  馬車吱呀吱呀的往前跑著,自打王姝大放了一些關於佛家的厥詞後,車廂裏就再沒人說過哪怕一句話。

  直到馬車抵達臨水寺門前,那位疏離冷清城府頗深的主子爺下了馬車,腳踏上臨水寺的臺階時,才回頭看了王姝一眼。凝視的眼神有些莫名,王姝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這位爺什麼也沒說,無聲地勾了勾嘴角,轉頭走入了寺廟。

  把人送到了寺廟,後頭的事情就不必王姝知曉了。車夫調轉了方向,快馬加鞭地往蕭宅趕去。

  等馬車抵達蕭家時已經是亥時。

  袁嬤嬤派來的人早早等在小門,見王姝回來便立即回稟袁嬤嬤。

  袁嬤嬤如今雖說已經不管不問王姝外出之事,卻還是對王姝十分看重。後宅九個人裏,她唯一看重的就隻有王姝。這是唯一一個握住了爺的手,沒被嫌棄的女子。袁嬤嬤私心裏早把她當救星看了。就盼著有朝一日主子開竅,王姝能全了主子爺無子嗣的遺憾。

  聽說她終於是回來了,連忙親自過來看看。今日回來實在是太晚了,晚的袁嬤嬤都顧不上尊卑過問了。

  王姝不曉得袁嬤嬤的心思,隻聽說袁嬤嬤親自過來,便立即叫芍藥請她隔壁的會客廳坐坐。帶回來的這廂金子和寶貝,王姝勢必得妥善地藏好了才放心。

  等她收拾好出來,袁嬤嬤難得有些失態。站起來,疾步過來問。

  王姝本就還有事要尋袁嬤嬤,王家的事情並非一日兩日能料理得當,自然是要跟她說清楚的。芍藥立即奉了茶水過來,王姝便將王家的事情言簡意賅的說明了一下。

  袁嬤嬤一聽是這事兒,懸著的心倒是放下來:“小君預備如何?你一個人可應付得來?”

  “自是要找妥帖的人代為經營,將來家弟能獨當一麵時,再交於他手中。”王姝有自知之明,她做做實驗搞搞學術還行,經商、與人打交道、敏銳識別商機等等就沒那天賦了。王家的產業,她最多能料理料理文書上的事務,做一點前景方向上的計劃,實操是沒那個本事的。

  應付得來應付不來,都要有一個麵對的態度。父親去了,家中無人,王姝必須站到臺前。再來,任何東西都有一個學習和習慣的過程。她不會,並不代表以後也不會。

  袁嬤嬤點點頭,不管如何,王小君這個態度是對的:“若是遇上麻煩,可來尋爺指點。”

  說這話,袁嬤嬤雖說夾雜了私心,卻也不是空話。論運籌帷幄,自出生起便被當做儲君教養長大的蕭衍行自然是不一般的。得他提點,能少走許多彎路。

  王姝不知這句話該不該應承,但袁嬤嬤也是好意,便也點點頭。

  袁嬤嬤打聽到想知道的,放下了心。安撫了王姝幾句,點心也沒用便走了。

  王姝早已經餓得頭眼發花,在路上吃的那兩塊肉根本就不夠。忙吩咐鈴蘭去後廚提飯,胡亂地塞飽了肚子便去屋裏洗漱,睡下了。

  黑甜一覺到天明,王姝才睜眼。還沒來得及跟袁嬤嬤報備,今日要出府去。用早膳的時候,得知了一項離譜的安排。

  從今夜開始直月中旬,她半個月要茹素。

  問了後廚大師傅,據說是在寺廟的主子爺親自遞回來的話。說什麼參禪得佛祖指點,要府中一位擅長侍弄花草又是主子爺的親近之人代替主子爺在府中小佛堂虔誠的齋戒半個月。這過程中必須戒葷茹素,方能誠心可動天地。

  蕭衍行的親近之人有哪些?不過就後宅那幾位。

  不必說,代替主子爺茹素半個月的差事自然就落到了王姝的頭上。畢竟王姝喜好侍弄花草,進府兩個月裏每日都在搗鼓這些,這事兒在後宅不是秘密。

  王姝:“……”他這是報複吧?絕對是報複吧?報複她吃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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