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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隻要兵馬還掌控在自己手中,這種狀態下的皇帝想要懲處,恐怕都得三思而後行。

  沈憶宸知道石亨心中驚慌什麼,不過從後續朱祁鈺的對話中推測,他大概率在昏迷狀態中沒有具體聽清楚對話內容,隻知道朝中重臣討論著新君事宜。

  否則身為帝王再如何隱忍,都不可能縱容石亨這種狂妄言行。

  「是本閣部的意思,難道說忠國公打算繼續兵圍紫禁城嗎?」

  沈憶宸麵若寒霜,石亨的舉動某種意義上觸及到他的底線,自己絕不允許在京師出現同室操戈的場景!

  可能感受到沈憶宸不是開

  玩笑,再加之石亨不敢確定景泰帝朱祁鈺到底留了什麼後手,隻見他訕笑退讓道:「沈閣老哪裏的話,本公怎會兵圍紫禁城。」

  說罷,石亨就朝著身旁的侄子石彪吩咐道:「領著弟兄們回營吧。」

  「是,叔父。」

  石彪抱拳領命,不過神情卻是一臉的張揚,如果不是皇帝陡然間蘇醒過來,恐怕昨夜已經商議好儲君之位了!

  「李達、武銳,你們也領著將士們回營吧。」

  壓製著石亨退兵,沈憶宸自然也得以身作則,當即朝著李達等人吩咐了一句。

  「向北,宮中情況……」

  李達很明顯有些擔憂,下意識想要詢問沈憶宸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當看到對方微微搖頭的舉動,就瞬間反應了過來拱手領命道:「是,沈閣老。」

  「恭順侯、廣義伯勞煩了,還請率領將士們回營休整。」

  兵部尚書儀銘明白局勢已經得到緩解,於是乎朝著恭順侯吳瑾兩兄弟拱手囑咐了一句。

  「大司徒客氣。」

  恭順侯吳瑾抱拳回應了一聲後,同樣率領著部分三千營以及神機營的兵馬退去,剎那間承天門外密密麻麻的士兵們就紛紛散去,之前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散無跡。

  「諸位同僚守候了陛下一夜辛苦了,就早早回府休息,本閣部就先走一步了。」

  兵馬退去,沈憶宸此刻也有著一種心力交瘁的疲憊感,不想再多說些什麼。

  拱了拱手之後,就轉身朝著成國公府馬車的方向走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石亨卻喊道:「沈閣老,本公冒昧問一句,陛下讓你留下到底說了一些什麼?」

  相比較興安的委婉試探,忠國公石亨就懶得遮遮掩掩,把問題開門見山的詢問了出來。

  聽到石亨的話語,沈憶宸停下了腳步,轉身道:「忠國公何必這麼心急,常言道過猶不及。」

  沈憶宸說完這句話後,就沒再管石亨的反應,徑直坐上了成國公府的馬車,大公子朱儀此刻已經在車上等著他。

  「謝大公子相助。」

  沈憶宸上車之後,首先向朱儀拱手道了一聲謝,他隻是通知了李達率領遼東軍前來紫禁城馳援,並沒有通知過武銳駐守的三千營,很明顯這是來自於朱儀的調兵命令。

  要知道朱儀的這道命令,帶來的最大幫助不是三千營的兵馬,而是告訴了石亨成國公一族的立場,從而壓製住了對方的囂張氣焰,達成了三方勢力平衡。

  大明官場就是這樣,隻要能夠維係住三方勢力平衡,不管這三方到底是何人,就能保證時局穩定百姓安寧!

  「我倆還需要言謝嗎?」

  朱儀笑著回了一句,這種大變來臨之際,無論沈憶宸有沒有求助,成國公一族都注定要主動站隊,這便是榮辱與共的宿命。

  說罷,朱儀就換了個話題道:「昨夜宮中的異變,讓很多事情都浮出了水麵,忠國公石亨的宮中助力可以確定是禦馬監掌印曹吉祥。」

  「另外內閣首輔陳循跟司禮監掌印興安,雙方私底下恐怕早已達成聯手。現在唯一的謎團就是,陳循如此火急火燎的趕到宮中,他的訴求又是什麼?」

  沒錯,朱儀說到了關鍵點,要是沒有訴求就不會如此急切。內閣首輔陳循僅在文官中排名第三,前麵還有天官王直跟禮部尚書胡濙,他們兩個都沒有第一時間趕到宮中,就意味著陳循是打算介入到儲君變更搶占先機。

  那麼問題就可以更加精準直接,陳循到底想要擁立誰?

  說實話沈憶宸在乾清宮看到陳循的第一眼是震驚,他本以為會是胡濙出現在禦塌前,畢竟六朝元老的資曆無與倫比,完全可以稱之為文官集團的領

  袖人物。

  結果卻是一向比較低調透明的陳循,看來他也是不甘寂寞,或者是不願意以元輔之尊卻始終屈居人下,打算搏一搏通天功勞了。

  「如果是胡濙或者王直的話,那麼他們的訴求定然是複立沂王朱見深,可陳循到底想要什麼,我是真猜不到。」

  沈憶宸搖頭回了一句,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好像朝中這幾位重臣裏麵,自己反而對距離更近的陳循秉性一無所知,之前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胡濙等人身上,出現了燈下黑的場景。

  「是嗎?」

  聽到沈憶宸說不知道,朱儀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到了朝中排名前幾的重臣位置,每一個都可以說是深不可測,猜不透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於是他提起了另外一個極其關鍵的懸念,開口問道:「向北,那你覺得這次皇太子朱見濟的薨逝,是天命還是人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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